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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在炙熱的荒漠中前進,舉步維艱的少年沒有方向的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體力即將耗盡之際,眼角粼粼的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抬頭細瞧,竟然是一潭浩瀚無垠的綠洲。

 

無暇顧及眼前的光景或許只是海市蜃樓,求生的本能激起了熊熊的腎上腺素,他加快了腳步往前狂奔。

 

直到跪趴在岸邊,雙手觸碰到那微涼的液體,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狂喜地捧起水就往嘴裡拼命澆灌,卻一時不察摔了下去。

 

瞬時,本該平靜無波的綠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掙扎地冒出水面卻赫然發現剛才落腳的荒漠已消失無蹤,一眼望去四周盡是一片汪洋。

 

才剛撿回一條命,少年又怎麼會甘願喪身於此,他奮力地向前游著。突然不遠的前方出現了一座木橋,橋的盡頭有棵奇形怪狀的大樹,樹下似乎有人影在向他招手,睜著模糊的視線,他奇蹟似的從輪廓看出,那不正是久違的雙親嗎?

 

熱淚一下子就盈滿了他浸著潮水的眼眶,激動的燃起鬥志,拚了命地向前游,弔詭的是無論他多麼努力,卻彷彿原地踏步一般,怎麼也搆不著那座橋。

 

哭著醒來,原來是一場夢,周遭一片漆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意識逐漸回籠,聽覺也開始運作,身旁好像還有其他人,隱約傳來啜泣和竊竊私語的聲響。

 

動了動身體,腳踝處框啷的一聲,他驚覺自己被銬上了腳鐐,雙手也被反綁在身後。

 

一股惶恐湧上心頭,正要開口試圖和旁人交談,突然”嘎──”刺耳又沉重的推門聲伴隨著光源一起透進了這個空間,瞇了瞇眼才適應突來的強光,原來身處的是一只大型貨櫃。

 

兩個男人隨即走進,一臉猥瑣的男子對另一名體型較高大,眉毛上有明顯疤痕的男人道:「大哥,這次的貨色不錯吧?」

 

被喚作大哥的男人巡視了一圈,熟練地下達指令,「確實不差,先帶去花姨那,挑剩的再分配給豪哥旗下的按摩店......」

 

接著視線在少年身上定住,「男的?真少見。」

 

猥瑣的男子一臉巴結,「花了我不少錢呢!」

 

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最近風聲很緊,未成年的生意不做。」

 

「成年了成年了,剛滿十八歲,那女人還說他性格乖巧交友單純,保證是處男。」男子趕緊解釋道。

 

聽到這裡,少年哀莫大於心死,那個總嫌他是掃把星,剋死父母的女人,是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很清楚她並不樂意接手這個拖油瓶,只是萬萬沒料到她竟能狠心至此,連自己最後這點僅存的價值都榨得一乾二淨。

 

男人走過來蹲在面前,單手抬起少年的臉蛋仔細端詳,他害怕地瑟縮起身子,卻沒力氣掙開對方長滿粗繭的大手。

 

「的確有點姿色。」男人眉骨上的疤痕近看更顯猙獰。

 

「是啊,不如我們先享用享用......」男子果然如相貌般猥瑣下流。

 

「不要命了?規矩都忘了嗎?」男人扳起臉孔,語氣變得嚴肅。

 

男子趕忙涎著臉求饒,「只是開玩笑的,我怎麼敢呢?」

 

「別動歪腦筋,把人洗乾淨送到二爺那裡,如果初夜能賣個好價錢,少不了你的好處。」

 

一路顛簸,少年像件貨物般被打包運送到了郊外一幢別墅,氣派的建築和豪奢的裝潢是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愣神之餘,他不禁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接待的傭僕們一擁而上,熟練地將他扒光了從頭到腳刷洗一番,換上高級的絲質睡衣,接著被安置在舒適的單人套房。

 

途中經過了許多類似的房間,直到晚餐時間餐點被送進房裡,他才隱約察覺這似乎是用來軟禁像他一樣被人口販子買來的商品集中地。

 

送餐的大媽看他乖巧又討喜,忍不住心疼地多嘴了幾句,「不是每個孩子都能來這裡呢,只要你乖乖配合,教你的都好好學,就能少吃點苦頭。」

 

少年不禁失笑,原來自己這身皮囊也能算得上是精品嗎?

 

★★★

 

大約是第三天吧,那個人回來了。

 

整座別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列在門口迎接。

 

十一月天了,半山腰上的微風滲著寒意,司機開了轎車後座的門,待人一下車,身旁的傭僕連忙為其披上大衣。

 

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身材纖瘦,皮膚白皙,細長的眼型和薄唇更襯托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峻。

 

「都順利嗎?」吐出一口菸,是低沉的酒嗓。

 

跟在一旁的手下趕緊報告,「這批都訓練的差不多了,下次拍賣會就能上場,可是......」

 

「嗯?」只是淺淺地撇過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人心顫。

 

「就、就是一個新來的男孩,怎麼都不肯聽話......」他為難地開口。

 

負責訓練課程的屬下也急著解釋,「二爺,這小子都不讓人碰的,動不動就以死相逼,很難馴化,我們也是無能為力。」

 

少年打著赤腳坐在窗台邊,被打開的房門吸引了他的視線,幾分鐘前在樓下被簇擁著進屋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他愣愣地看著,不理解對方的目的。

 

閔玧其將大衣遞給門口的屬下,「不准任何人來打擾。」

 

「是。」語畢將門帶上。

 

男人緩步走向他,在柔軟的床鋪上坐下,理所當然地輕聲道:「過來。」

 

宛如被催眠一般,赤裸的雙足輕觸在冰涼的地磚上,緩慢地走到男人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

 

「朴智旻。」

 

閔玧其細細地用唇語重複了一次這三個字。

 

突然使力一拽,少年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一陣天旋地轉後,自己便降落在柔軟的床鋪與男人之間。

 

「你應該知道,取悅主人,是你唯一的價值。」

 

居高臨下,男人挑起他精巧的下巴與之對視,「如果再不聽話,別說死,我會讓你比死更難熬。」

 

森冷的脅迫震得朴智旻身子微微發抖,之前那些人再怎麼撂狠話,看得出來還是有所顧忌,但這個男人不一樣。

 

直覺告訴他,自己的生殺大權就掌握在這個人手上。

 

閔玧其坐起身來,大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纖細的腳踝,「為什麼不穿鞋?」

 

炙熱的掌心輕輕揉捏泛著寒意的腳掌,漸漸的,一股暖流順著腳底蔓延至全身,他不自覺放鬆了戒備。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緩緩向上,少年驚呼一聲,絲質睡褲連同內褲一起被褪下。

 

他顫抖著,儘管害怕也不敢反抗,任由男人的手放肆地遊走在他難以啟齒的私密處。

 

他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隨後迎來的是被濕熱包裹的觸感,他彷彿被雷擊般抽搐了一下,接著繃緊了身體。

 

這男人、竟然如此肆意妄為!

 

小小的手抵著男人的頭,卻不敢用力推開,畫面看起來反而像欲拒還迎似的,圓潤的腳趾頭無助地蹭著床單,緊咬著唇卻還是溢出了聲聲浪吟。

 

快感如海嘯般襲捲而來,頃刻間便將青澀的少年滅頂,抖著身子,粉嫩的性器顫顫巍巍地射出了白濁。

 

空氣裡瀰漫著淫靡的氣息,高潮退去,他聽到男人說。

 

「我怎麼做的,你也做一遍。」

 

迷茫地睜開雙眼,朴智旻看見男人坐在一旁,拿起紙巾擦拭自己的嘴角,那畫面性感得令人心悸。

 

閔玧其怡然自得地將雙手往後撐在床上,挑釁的眼神示意他快點行動。

 

「剛剛只顧著享受了是嗎?」見他還傻著,男人出言戲謔。

 

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的朴智旻聞言,莫名被激起了勝負欲,他撐起軟綿綿的身子,匍匐到男人腿邊,鼓起勇氣將肉肉的小手探向了他的西裝褲拉鍊。

 

從沒看過別人的性器,尺寸還比自己大上許多,他生澀地模仿對方先前的動作,小心翼翼地上下撸動,然後吃驚地看著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脹大挺直了幾分,他的手幾乎要握不住了。

 

「用你的嘴。」

 

低沉的指令讓他一陣抖擻,反覆地深呼吸,他豁出去般的張嘴就含住了手裡的性器。

 

完全沒有經驗的初生之犢怎麼可能第一次就上手,更遑論這男人的東西他根本無法整個吃進嘴裡。

 

「嘶......」閔玧其幾度發出了疼痛難耐的低吟,搞得朴智旻更緊張了,偏偏越著急就越找不到要領。

 

「別用牙齒......對、輕一點。」

 

儘管賣力地吞吐著,也絲毫感受不到對方有享受的跡象。

 

經過了反覆幾次的失敗後,朴智旻的小嘴都痠麻了,男人輕輕撫著他的臉頰,「不要緊的,你很努力了,我們明天再試。」

 

接下來幾天,閔玧其都會專程回來,進行兩人單獨的特殊課程。

 

朴智旻還是磕磕絆絆的頻頻失誤,但閔玧其總是耐心地循循善誘,一點也沒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越是這樣的閔玧其,卻更讓朴智旻產生了病態的依戀。

 

「二爺對你特別照顧,這可是從來沒有過呢。」用餐時間,女傭八卦的語氣說道。

 

朴智旻聽了心中不禁暗喜,這表示自己在他眼裡,是特別的吧?

 

但對方下一句話卻讓剛燃起的希望又馬上被殘忍地澆熄。

 

「可惜他身邊從不留人。」

 

★★★

 

「舌頭適時地在頂端打圈,力道要拿捏。嘶......很好。」大手輕輕按著朴智旻專注吞吐的後腦勺。

 

「嗚......」隨著一聲低喘,閔玧其射在了他嘴裡,惹得他一陣嗆咳。

 

「做的很好。」他鼓勵地撫摸他精緻的小臉,拇指憐惜地拭去他嘴角淌流出的精液。

 

朴智旻跪在床上,像隻撒嬌的貓咪抬著下巴,此刻的他心裡盈滿了無比的滿足和成就感。

 

之後,閔玧其都沒再出現,朴智旻成天縮著身子靠在窗台邊,像隻被豢養的貓,寂寞地等待主人的歸來。

 

這天,送餐的大媽卻帶來了令他墜落谷底的消息,「三天後就要舉行拍賣會了,你得好好調養身體,如果運氣好遇上了出手闊綽的金主,以後就不用顛沛流離了,只伺候一個人即可。」

 

★★★

 

拍賣會的前一天,半山腰飄起了雪,閔玧其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

 

「又怎麼?」

 

「小傢伙不吃不喝兩天了。」

 

一進房間,只見小傢伙蜷縮在床角,臉埋進雙膝之間,讀不出情緒。

 

他悄悄走近,在他身邊坐下。「鬧什麼脾氣?」清冷的語調洩漏出一絲關切。

 

少年聽見他的聲音,猛的抬起頭來,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猶豫了一會,他緩緩地爬到男人身邊,咬緊下唇,一鼓作氣地坐上男人的腿,祈求的眼神與之平視。

 

「我、我不想賣身。」能否允許我只服侍你一人?可惜這種話他沒有勇氣說出口。

 

看著他面黃肌瘦的小臉、濕漉漉的雙眸,閔玧其卻瞬間勃然大怒,一把將人推開,冰凍般的聲線駁斥道:「由不得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關上門前,他聽見他向手下吩咐,「看好他,不吃就硬灌,明天拍賣會照常舉行。」

 

趴伏在床上,朴智旻簡直晴天霹靂,本來也不敢奢望對方會答應,可哪怕是半分的遲疑,也足以讓他在往後煉獄般的日子裡回想起來能汲取一絲慰藉。

 

豈料這男人竟是如此寡淡無情。

 

一夜無眠,天色亮了又暗,勉強吃了些東西,亦是食之無味。女僕們圍著他打點行頭,畫上精緻的妝容、換上華美的衣裳,他不再反抗了,像只被抽掉靈魂的提線木偶。

 

漂亮,卻空洞。

 

華燈初上,他像件精美的禮品般被帶到俱樂部,今晚,他將成為壓軸。

 

在喧鬧的後台,被蒙上了雙眼,聽著主持人一件一件地叫賣商品和賓客們此起彼落的競價,他不發一語,默默地哀悼自己如一葉輕舟般漂泊的命運。

 

此刻他終於死心了,然而即將被作為壓箱寶待價而沽的當下,卻還是沒出息的想著那個男人,想他難得的溫柔,和似笑非笑的淡漠神情。

 

終於,緊湊的流程來到了尾聲,他知道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一直在身旁待命的兩個男人果然上前將他架起,也不等他站好,連拖帶拉地把人帶離了後台。

 

費解的是,耳邊的喧囂越來越遠,他們似乎朝相反的方向前進著。

 

沒幾步路程就被領進了一個類似包廂的空間,一切的雜音都隨著身後關上的門被隔絕開來,緊接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視力被奪去,導致聽覺加倍的靈敏,他驚覺到房裡還有別人,是今晚買下他的金主嗎?他勉強支撐自己站得挺直,對方也遲遲沒有動靜,彷彿一場暗自較量的持久戰。

 

最終,朴智旻在彷彿沒有盡頭的對峙中敗下陣來,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

 

顫抖著小手,他緩緩解開臉上的布條,剎那間撐大了雙眸,他驚訝得無法言語。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翹著腳,微瞇起的細長眸子也看著他,耐人尋味的表情。

 

熟悉的菸酒嗓響起。

 

「留下來吧,在我身邊。」

 

緊繃的情緒瞬間潰堤,他一秒都無法克制地飛撲進男人懷裡,豆大的眼淚撲簌簌的掉個不停。

 

「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緊緊摟著對方,濃厚的哭腔含糊地控訴。

 

寵溺地揉揉孩子細軟的頭髮,男人勾起嘴角。

 

「以後就是爺的人了,沒我的允許,你連餓著自己都不行,聽懂了嗎?」

 

「嗯。」

 

往後餘生,你的臂彎就是我的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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