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板又刺耳的門鈴聲畫破寧靜的早晨，田柾國幾乎是立刻就驚醒了，花了幾秒反應過來，看一眼枕在自己手臂上仍睡得香甜的女孩。
搞什麼......這麼早是誰啊？
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臂，就怕那該死的訪客沒耐心地再次按下門鈴，把女孩吵醒了。
他匆匆忙忙撈起地上的內褲就要穿上，突然又想起這裡不是自己家，繼而轉移目標抄起一旁的牛仔褲隨意套上。
打開門的剎那，兩人都愣在原地。
「田柾國？」
「妳來幹嘛？」
他滿臉睏倦地踏出門外，全身上下只有一條低腰牛仔褲，甚至連釦子都沒扣上，精壯的線條一覽無遺。下意識地將身後的門虛掩著，不讓對方有機會往裡頭窺探。
門外的女孩瞪大雙眼，完全傻住了，呆呆地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我、我拿東西來還她。」
一把奪過袋子，「給我，妳可以滾了。」
說完就轉身要將門關上，對方終於回過神來，急忙伸手擋住了門板。「你為什麼在這裡？」
田柾國頭也不回，不耐煩地答道。「哪有為什麼？妳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可是、你不是說......」那女孩仍不死心，卻又不敢理直氣壯地質問，語氣唯唯諾諾的。
他終於大發慈悲地側過頭瞥她一眼，「妳還真以為我看上妳了？」
「從頭到尾我要的都是她。」語畢還不忘嘲弄地撇了撇嘴。
「你、你太過分了！」宛如遭受了極大的打擊，女孩震驚的雙眸立刻湧上了淚水。
田柾國沒空再理會她，一句道別都沒有，當著她的面就把門關上。
將袋子隨手往地上擱置，抬頭卻見床上的女孩已經坐起身來，亂糟糟的頭頂還翹了根呆毛，眼神空洞地看向他。
「吵醒妳了？」
她沒有回應，任由被子從赤裸的肩膀滑落，堪堪遮住了胸腺。
「剛起床有點冷，別著涼了。」他連忙過去拉好被子，從脖子以下將她緊緊裹住。
女孩臉上沒有表情，對他的靠近也沒表現出抗拒，這反應令田柾國心裡發寒。就算大哭大鬧也好，卻偏偏這麼冷靜。
「小晴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抬眼對上他，語氣平淡。
「你就是她喜歡的人？」
答案不言而喻，田柾國避開她的眼光，就當是默認了。
女孩見狀也猜到了大概，屈起雙膝，她抱著自己。「你真的很卑鄙。」
「妳們的感情不堅定卻反過來怪我？」一屁股坐上床鋪，他可沉不住氣了。
沒有再說話，她還沉浸在被背叛的巨大衝擊中，一蹶不振。
「就算沒有我，妳能保證不會再有別的人出現？」看不慣她頹廢的樣子，他狠下心來乘勝追擊。
空氣安靜了下來，她始終不言不語，他也看不出她的情緒，她越沉默他越是不安。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給誰聽。「我追了她整整一學期啊......」
聞言，田柾國嗤之以鼻，就這種貨色？「我說服她跟妳分手甚至用不到一小時呢。」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傷人了，但出口的話已無法收回。
女孩似乎又陷入了沒有盡頭的迴圈，「但我是真的喜歡她啊！」
他滿腔怒火簡直就要沸騰。「妳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歡妳了？」
罵他揍他都比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那女的就這麼重要？真令人火大。
瞟了他一眼，「你這色胚懂什麼？」
目光又回到眼前的被褥上，她的聲線彷彿結了層冰。
「睡也算在賭注裡吧？那你可以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嗎？」
田柾國瞠大了眼睛，「妳什麼意思？」
「我都聽到了，」她沒有抬頭，把臉埋進被窩裡。「那天在店裡你們說的話。」
「妳、妳誤會了，追求妳跟那個完全是兩回事，再說我根本沒有好處......」
他急於辯解，但聽起來卻更顯得蒼白無力。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不信任都是源自於此，猛然頓了頓，他不敢置信地問：「所以妳昨晚......是為了跟我劃清界線？」
女孩悶不吭聲，事實已經很明顯。
他傾身湊近她，咬牙切齒接著道：「妳玩我嗎？」
她毫無畏懼，更準確的說是根本無視於他。
彷彿將拳頭打在棉花上，田柾國一把火越燒越旺，他震耳欲聾地怒吼，「妳怎麼能不對我負責？」
那個嬌小的身子終於有反應了，她嘲諷地揚揚唇瓣冷冷回問，「你對睡過的女生都負責了嗎？」
這問題太嗆了，他瞬間啞口無言。
突然一陣鈴聲介入，床頭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他直覺地就想去拿，又礙於女孩此時的態度，只能隱忍縮手。
慢吞吞地拿過手機查看訊息，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是她嗎？」他忐忑不安地開口。
「嗯，」她也不否認。「她跟我道歉。」
他又試探地問，「妳......」
「別告訴我妳心軟了，要跟她復合了？」他還是沒吞下心裡的疑慮。
女孩依舊沉默不語。
田柾國急得跳腳，他站起身在地板上找尋自己的上衣，一邊暴躁地吼著：「我他媽就是死心眼，偏偏喜歡上妳這個該死的女人！」
「好啊！妳就跟她復合去吧！老子再也不會煩妳了！」
說完頭也不回，砰的就把門甩上，整個空間還迴盪著他憤怒的嗓音。
畫面如此熟悉，這人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的。
淡然一笑，她又把自己深深埋了起來。
死心眼，誰不是呢？
ＴＢ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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